婚禮過後便是舞會, 湯姆托尼、鄧布利多格林德沃是舞池裏僅有的兩位同性舞伴, 連小湯姆都不知道和誰家的小女孩在一起跳舞，雖說他們那種只能叫做“晃晃”。顯然湯姆和托尼這裏也好不到哪裏去，作為領舞的新人，湯姆已經在托尼鋥亮的皮鞋上踩了好幾腳了。

“輕點, 寶貝。”再一次靈活躲開湯姆無意識的足下攻擊, 托尼無奈道，“看看小湯姆, 就只是晃晃就可以了。”

“不, 那樣很丟人。”湯姆嚴肅地拒絕了托尼，仍舊按照托尼前幾天教他的舞步，時不時還想來一個高難度動作驚煞旁人，黑魔王什麽都得做到最好。

“我應該多花幾天時間來教你跳舞。”托尼聳了聳肩, “結婚的感覺怎麽樣？”

湯姆想了想, 回答：“還不賴。”

剛說完就又踩了托尼一腳。

一直到晚上天完全黑下來，客人們才陸續離開, 只剩下一堆婚禮布景，剩下的善後工作就是洛夫和管家的了，忙碌一天的一家三口終於可以去洗個澡, 休息一下。

“一起洗？”托尼拿著浴袍, 站在浴室門口朝湯姆眨了眨眼睛。

湯姆朝他翻了個白眼。

待托尼進浴室之後, 湯姆剛用清水洗了把臉, 鏡子裏的自己顯露出些許疲態，他正看著自己手指上的戒指, 冷不丁被悄無聲息出現在身後的小湯姆嚇了一跳。

“我想和你談談。”小孩子一臉嚴肅，正經地對湯姆說。

小湯姆把湯姆帶到書房，脖子上的小領結還沒去，湯姆順手要幫他摘下來，被小湯姆躲開了：“不要動，我們在說正經的。”

“托尼以前告訴我，巫師都是沒有媽媽的，他講話真是太不負責任了，我認識的所有巫師都是有媽媽的，就算媽媽死了或者什麽的他們也都是有媽媽的——隨便啦，Daddy怎麽騙我都不是重點，重點是，我去了我出生的孤兒院，找到了誰是我的生母。”

湯姆頓時皺起眉頭，低頭註視著小湯姆，沒等他說什麽，小湯姆就繼續快速說道：“他們說我的生母叫梅洛普岡特，我沒費多少力氣打聽，就打聽到了很多這個家庭的消息，包括他們現在的住址——”

“別告訴我你去找他們了。”

“所以我就去找他們了。”兩個人同時說。

湯姆頭痛地按了按太陽穴，第一次因為自己太過聰明而覺得有些煩惱。

“我只在那裏發現了一個瘋子，你猜怎麽？他也會說蛇語，上來就用魔法攻擊我，浪費掉了我的一個守護魔法。”小湯姆把手裏捏的什麽東西給湯姆看，是一條項鏈，湯姆給他做的，能抵禦幾次惡咒。它原本是漂亮的綠寶石，現在已經焦黑一片，看不出本來面貌了。

“他還一直喊著'去死吧你這個惡心的麻瓜，直到我的蛇咬了他一口，他才意識到我不是他說的那個人，然後，他告訴我，因為我和住在他附近的一個麻瓜長的太像了，所以他才會認錯。”

“我其實早就開始懷疑，我和你長得實在是太像了，我長大幾歲，或者你再小幾歲，我們一定會一模一樣，父子不可能像到這種程度——那個真正的麻瓜湯姆裏德爾，都和我沒那麽像。”

湯姆微微嘆了口氣。

“所以，你其實已經發現了所有的真相？”

“我只是知道了自己的生父和生母是誰，你又告訴了我我是斯萊特林的後代。”小湯姆的表情終於松動了一些，不再那麽嚴肅了，而是露出了難過的表情。

“但是……你是誰？”

湯姆沒有說話，只是盯著小湯姆的眼睛，如果說兩個人有哪裏不同，那麽就是眼睛。小湯姆的眼睛像深夜一樣烏黑，而湯姆的眼睛周圍卻隱隱泛著紅色。

“你就是我，是嗎？長大後的我？”

湯姆點點頭，又搖了搖頭。

“確切地說，我是你的一部分。”

小湯姆皺起眉頭，臉上露出些許茫然。思考了片刻，他問道：“這麽說，我叫我男朋友叫了四年的Daddy？”

湯姆：“……？”

小湯姆緊跟著補充：“現在是丈夫，我差點忘了。”

小湯姆的反應比湯姆想象中平靜很多，除了重點問了為什麽湯姆會是自己的一部分之外，他沒有對自己和湯姆實際上是一個人太多震驚。

他也沒有哭，畢竟據他自己說，“我是個大孩子了，不過是我Daddy其實不是我Daddy而是我自己之外……這話說著真奇怪，你不讓我叫你Daddy是對的，我也不想叫托尼Daddy了，我覺得我現在就已經愛上他了——”

湯姆彈了他一個腦瓜崩：“屁大點的小孩什麽愛不愛的？”

小湯姆揉了揉腦門，看到湯姆眉頭微皺，還善解人意地安慰道：“你是一個好爸爸，而且我到現在也沒有你就是我自己的實感，主要是我們和托尼的關系讓我很糾結。”

說著，他投給了湯姆譴責的目光。

湯姆：“……都是他讓你叫他Daddy的錯。”

兩個人都沈默了一會兒，小湯姆抓住了湯姆的手，垂下眼瞼。

“所以你們還是要回自己的世界，是嗎？”

“那個世界是托尼的，不是我的。”湯姆搖了搖頭，“不會再回來了。”

與其給他虛無縹緲的一點希望，還不如讓他直接投身於新的生活。

“那……”話剛說了開頭，小湯姆的眼睛就猛地瞪大了，“你的手！”

湯姆低頭看去，這才發現，自己的手已經變成透明的了。

從指尖到只剩下上半身，幾乎只花了幾秒鐘的時間，湯姆才意識到自己終於該離開這個世界了，一瞬間覆雜的心情讓他如鯁在喉，直到完全消失之前，他只來得及留下了最後一句話。

“好好生活，忘了我們吧。”

前一秒手中還是另一個人溫熱的手掌，下一秒握住的只剩下了空氣。

小湯姆呆站在原地，喊了幾聲湯姆的名字，沒有回音。他突然反應過來，猛地推開書房的門沖了出去，停在浴室門口，聽到從裏邊傳來的水聲的時候，他還抱著一點希望，但是打開浴室，他看到的只有裝滿水的浴缸，還有兀自水聲不斷的水龍頭。

帕迪趕到小湯姆身邊的時候，他已經哭的滿臉都是眼淚了，身邊的浴缸水滿了卻沒人關水龍頭，溢出來的水沾濕了他的鞋面，像是被主人丟棄的小狗，可憐的要命。帕迪較忙蹲下身子抱住小湯姆，一邊抽出魔杖清理到處都是的水：“發生什麽了？裏德爾先生和斯塔克先生呢？”

在小湯姆抽抽噎噎斷斷續續的哭訴中，帕迪差不多只聽清了“走了”、“再也不會回來了”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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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被念到名字的同學上來戴上它，這頂帽子會告訴你們，你們都屬於哪個學院。”

說這話的是一位胖墩墩的和藹教授斯拉格霍恩，他把破破爛爛的分院帽放在一張椅子上，朝底下不安的一年級們笑了笑，自己展開了一張名單。

直到聽到“帽子會告訴你們屬於哪個學院”之後，一直低著頭，不理會身邊所有或興奮或害怕的小巫師的湯姆終於擡起了頭，露出了有些感興趣的表情。他的眼睛還有點腫，卻專註地盯著每個戴上分院帽的小巫師們。

“湯姆·斯塔克。”

終於聽到了熟悉的名字，這個姓氏卻讓小湯姆鼻子一酸，不得不捂住鼻子用力咳嗽兩聲掩蓋失態。匆匆跑向分院帽的時候他遮掩著擦了擦自己的眼睛，把分院帽戴上腦袋的時候，他看起來已經沒有什麽異常了。

“讓我看看，你的小腦瓜裏在想什麽，為什麽這麽傷心？”突然響起來的聲音微微嚇了他一跳，小湯姆隨即不悅起來。

“請不要讀我的思想。”

“你還是第一個不讓我閱讀你的思想的孩子。”分院帽頗為意外地咂了咂嘴，“但是我必須得這麽做，因為我得通過這個才能確定你在哪個學院。”

“斯萊特林。”小湯姆堅定道，“我是個斯萊特林。”

“哦？這麽確定？但你並不是一個純血，雖然你……”分院帽停了下來，沒有把“斯萊特林的後代”說出口，“你很聰明，求知欲強，拉文克勞很適合你，你願意信任別人，忠誠，堅定，赫奇帕奇也是不錯的選擇，你也很勇敢，心中充滿了愛，格蘭芬多更——”

“斯萊特林也是有愛的，我很確信這一點。”小湯姆堅定地打斷了分院帽，“不要格蘭芬多，我是個斯萊特林。”

“那好吧。”分院帽相當惋惜，嘀咕著“真想看把斯萊特林的後代分進格蘭芬多之後那老家夥會是什麽表情”，接著大聲宣布，“斯萊特林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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